第六五一章 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赘婿 by 愤怒的香蕉
2019-2-1 17:31
武瑞营,万人集结的大校场。血腥的气息弥漫,无人理会。
眼见着吕梁骑兵对于李炳文等人的突然屠杀,无人上前。自夏村过后,对于自己这支军队的命运,一众兵将始终心中忐忑,由于先前宁毅推行的讨论制度,这样的忐忑,是由上至下渗入到了每一个人的心里的。22ff.com
然则秦绍谦被去职后,各种传言一日三变,底层军官当中,虽也有高呼着国之将亡、匹夫一怒的,但终究未敢出来干点什么。除了何志成,在京城当中,为了秦绍谦的名誉与王府家丁火拼,最终还被打了军棍。
罗胜舟的来了又去,李炳文的到来,背后站着的是那位武朝军神童贯,这些东西压下来时,无人敢动,再后来,秦绍谦刺配被杀,宁毅被押来武瑞营站队,众人看了,已经没法再说话。
明面上没有话,心中未必没有怨。
这些东西压在心里,许多人是期盼着发生点什么的。也是因此,当重骑兵在校场前方碾杀李炳文时,众人或是心惊,或是恍然,却不为所动。然而当韩敬喊出那句话后,众人才真正的慌张起来了。
那一边,骑兵队已经开始突出营门,人群里,才陡然有人喊了一句:“韩将军!那我等如何!”这是军中一名年轻小将,看起来也是热血沸腾,想要随着吕梁人干大事。不远处,韩敬勒马停住了。
“尔等有家有室的,我不为难你们!”
他留下这句话,掉头离开。地面轰鸣着,滚滚铁骑如长龙。朝京城那边奔驰而去,不多时,马队在众人的视野中消失了。日光照射下来,颜色似乎都开始变得苍白,校场上的士兵们望着前方的何志成等几名将领。然而,他有的看着骑兵离去的方向,有的看着这满场的血腥,似乎也有些茫然。
队列之中,嗡嗡嗡的声音开始响起来,吕梁人反了。要杀皇帝了,李炳文死了,武瑞营无主,接下来要怎么办。前方几名将领还在互相打量,何志成与孙业走在一起。交头接耳地说了几句。人群里,有人开口道:“不能这样啊!”
他旁边有人应和:“是啊,他不过两千人,去了京师,必不能成事,我等被抛下在此,死无地矣。”
“我有家人在,不能造反……”
“我却没有。然则……”
众人议论纷纷,他们眼见上方将领还没有定计,似乎也默许了众人的讨论。有人已经焦躁地出来说话。武瑞营中,毕竟有家有室的士兵、将领也是有的,不多时,便有人道:“我等要点起狼烟,先做示警。”
又有人道:“你敢!”
“为何不敢!他们要找死,我们跟着一起死吗!”
“自夏村起。谁是忠臣谁是奸臣,谁为国为民谁弄权害国。看不到吗!点烽火,你个叛徒!”
“我叛徒!他们都甩下我们了——”
短暂的时间内。激烈的争吵便响了起来,争论和站队之中,许多人还在看着前方的几名将领,这时候,之间孙业和何志成也争论起来,孙业支持点燃烽火台,何志成则赞成造反。人群里早有人喊起来:“孙将军,我等过去!看谁敢阻拦!”
“这等时候,犹豫不得了。”
那几名将领大声说着,带了一群人开始往外走,不少人也开始冲出队列,加入其中。何志成一挥手:“停下!拦住他们!”
队列之中也各有拔刀之人,冲向前方,排成一列。这场面立刻就混乱起来,这混乱到最高点的时候,有人大喊:“这造反之计乃宁先生策划,而今他正被昏君召见上朝……尔等想死么!”
混乱的场面中,众人的声音低了一瞬,随即又开始争吵对峙,但渐渐的,校场大队列那边,有诡异的气息蔓延过来,有人指指点点,像是在议论着一些什么,逐渐有人朝那边望过去,随即,也说了几句话,安静下来。
有一列人影,从那边过来。为首那人身材高大,脚下似乎还带着伤,行走微微有些不便,但他裹着披风,从那边过来,军中的骚动,便一时间停了下来。那人脸上有刀疤、络腮胡,瞎了一只眼睛。
“秦、秦将军……”
图穷匕见的时候,已死之人转回来了。
“尔等去了兵器!”先前支持点燃烽火台的孙业指着那群要冲出去的人,如此说道,众人微有迟疑,孙业喝道,“放心!有家室的,不为难尔等!宁先生谋事,岂能算不到你们!?”
初升的朝阳下,方才沸腾起来的一群人,放下了兵器。独眼的将领站在军列前方,夏日的白云飘过天际,不久之后,巨大的校场上,军阵逐渐的开始分离……
这将是许多人生命中最不寻常的一天,未来如何,尚无人知晓。
……
“是个阉人……”
他想要干什么……
汴梁城郊,秦绍谦的墓地前,铁天鹰有过片刻的失神,但随即,他已作出了决定,点了近一半的人:“去找仵作,尔等守在这里!其余人,跟我回城!”
回汴梁,抓宁毅!
奔波数日,他终于找到破局之机,也找到了宗非晓的死因。与宁毅之间,没有拖延的余地了。一行二十余骑沿着小道朝大道奔行而去,回忆起宗非晓的死,铁天鹰叮嘱道:“所有人小心,防歹人截杀!”事实上,此时清晨已过,他们一行奔跑的虽是小路,偶尔也能见到行人路过,不多时,小路延伸便要并入入城的主驿道,前方一个小坡,坡上坡下却有旅人停住,望向京城那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不要停下,入城招人!不管是任何事情——”
马队转过那弯道。踏踏踏踏的,逐渐停下来。
“那、那是什么……”
视野前方,驿道穿插向汴梁的城门,阳光与如絮的白云之下,原野辽阔。如潮的骑兵队伍在这片天空下,直插向汴梁城门。
“那是……吕梁人?”
“怎、怎么回事……”
队伍之中,有人呢喃出声,铁天鹰胯下的奔马转了一个圈,他望着远远的汴梁万胜门,低声道:“关城门啊……关城门啊……”
城门处。有商旅四散奔逃,城墙上,有人从巨墙的外侧掉下来了。
……
血光四溅!
万胜门的城头,杜杀持刀挥劈,一路前行。周围,霸刀营的士兵,正一个一个的压上来。
远处的原野上,铁骑汹涌而来。
……
“西军反啦——”
“武瑞营反啦——”
“大军进城,清君侧,酸枣门已陷——”
汴梁一侧,有战马奔行过长街,马上绑着绷带的骑士放声大吼。
……
梁门。上街的民众被忽如其来的厮杀惊动,四散奔逃,周围几个街区。都相继炸开了锅。
捕快的队伍汹涌而来。
高高的城墙上,祝彪举起了一只手:“守住这里。一炷香。”
……
兵部衙门。
察觉到骤然而来的变乱,有人跑出大门,四处眺望,也有骑马的传讯者奔驰过来,门口的士兵和恰巧聚集过来的将领。多有慌张,不知道城中出了什么事。
轰隆隆的声音陡然响起来。
街道对面。那出院落的高墙一整排的倒下,烟尘飞起来。烟尘的那边,七门木制的、圆筒状的东西,一字排开。最先在烟尘中看到轮廓的那人张了张嘴,喉间干涩。
这个时候,对于榆木炮,兵部的一些将领,已经有概念了。
双方相隔——
一条街的宽度。
……
名叫西瓜的少女背着她的刀匣站在院子里,与其他的十余人仰头看着那只巨大的袋子正在慢慢的升起来。
那大袋子由数十张不知材料的布匹拼贴起来,此时,院落里七八个火炉上接了管子,正转起巨大的鼓风机为它充气。
那真是好大的孔明灯。
孔明灯下,挂了个篮子。
“我要来了……我要来了……”
她摇晃着身子,轻声说道。
皇宫城墙上,巡逻的侍卫已经看到了那升起来的大布袋,而相隔大约里许的另一处院落,另一个大布袋也正在鼓胀着升起来。
远远的,城市中燃起黑烟。
……
紫宸殿。
庄严肃穆的气氛里,脚步踏上金阶。
杜成喜从御座边冲过来。
在这个上午的大殿当中,随着枪声的骤然响起,过去的,不过是一呼一吸的瞬间,那是没有人曾见过的场面。
那身影的脚步似慢实快,转眼间已经穿过殿内,随着童贯的一声暴喝,他的身体随即飞起,脑袋狠狠地在金阶上砸开了。鲜血之中,有人跨过来两步,又被溅上,反应极快的秦桧没有抓住那道身影,杜成喜冲出两步,外面的侍卫才开始往里望。
刀锋自那身影的左手袍袖间滑出来,杜成喜的身影被推得飞越过周喆的视野,飞过龙椅的后背,将那天子御座后方的屏风、瓷瓶等物砸成一片狼藉,顷刻间,哗啦啦的声音,漂亮的镂空雕花长明灯柱还在倒下来,砸在龙椅上。周喆坐在那儿,视野恍惚,有锋芒递过来,他张着嘴,伸手去抓。
这片刻时间,殿内“轰——砰——哗——”的响成了一片,混合着童贯的骂声,惨叫声,到得此时,也已经开始有人发声,位于这天下中央的大人们下意识的吼喊,震耳欲聋,有人在举步前冲。而在那御座前方的方寸之间,周喆目光迷惑而痛苦,下意识的抓向刀锋。倒是没有大臣能注意到这个动作,然而在下一刻,他们看到那道身影的右手抓起了九五至尊胸前的衣襟,将他整个身体单手举在了空中!
然后转身用力掼下!
皇帝的身体自空中掉落,在那御座前方,金阶之上。狠狠的接触了地面,他的右手下意识的先落地,然后脑袋在地上撞了一下,地上的浮沉漾起。冲在前方的人眨了眨眼睛,因为鲜血飚射过来。溅在了他的脸上。皇帝的右手前臂已经断了,白森森的断骨从衣袖里插出来,他痛苦地蠕动。
没有多少人能在意到声音了。有人大喊,有人谩骂,有人冲向前方,更多的人目瞪口呆。脑子里嗡嗡嗡的,在理解着这不可能发生的一幕。
金阶上方,御座之前,那身影挥落周喆之后,在他身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宁毅在金阶的最上方坐了下来。他目光平静地望着前方的所有人,那些或歇斯底里,或不可置信,或满眼谴责,或目瞪口呆的大臣。手中的刀锋压在了仍在地上痛苦蠕动的皇帝身上,然后,他用刀背在他头上用力砸了一下!
距离他最近的大臣只在前方三步远,是脸上沾了血滴的秦桧。不远处,李纲须发皆张,破口大骂。无数不同的表情浮现在他们的脸上,但整个殿内,没有人敢上来一步,他将目光越过这些人的头顶,望向殿门之外,阳光炽烈。那里的天空,想必有悠悠的白云。
汴梁城已经乱起来。
城外远处的驿道边。令人窒息的一刻。
视野那头,奔腾的铁骑洪流冲入城市!
在女真人的强攻下都坚持了月余的汴梁城。这一刻,大门敞开,不设防御。
兵部门口,炮声轰然响起,梁门附近,同样有炮声响起。汴梁城内能够开花的主节点上,转眼间,已经遍地开花,禁军殿帅府,陈驼子率领众人已经轰开了外墙,直冲而入,斩杀其中的禁军官员,掠夺传令符印。宫城外墙,不少禁军被那升起的两只大皮球吸引,然而此时宫内已经传出骚乱,西面宫墙外的一处,数百人陡然汹涌出来,有人抬着叠成一摞的梯子,梯子上有绳索和绞盘,随着人群的拉扯,那梯子一节一节不断的升高!两架云梯靠上宫墙!其余人手中拿着十余架经过改装系有绳索的巨弩,将勾索射上城墙。
他们同时涌上!攀爬绳索,快得如同山里的猴子!
皇宫御书房旁的等待小屋里,红提站了起来,走向门口。即便在这里,守卫都已经感受到了混乱,一名大内高手迎上来,他伸手,红提也挥起了手掌。那高手迟疑了一瞬,手掌轻飘飘的拍落。
他的身影在那一瞬间退出了两丈,然而天灵盖已碎,视野最后残留的画面里,是自己的长刀不知为何已在那女子的手里,她从房间里走出来,屋檐之下,两名同伴所在的地方,血光暴戾地分开!
在那一瞬间,他看见的,仿佛修罗地狱……
热气球升上天空。
气球下方的篮子里,西瓜俯瞰着整个京城的样子,视野周围,一切都在扩张开去,血与火的冲突,杀戮已展开。万胜门、梁门、丽泽门,人们正在铺开道路,吕梁山的骑兵沿着长街汹涌而来,扑向宫城!
圣公,我到了。
这一刻,她想起杭州……
时光越过让人无法察觉的长河,许多的东西,都在慢慢的溜走。而这一刻的未来,压过来了!
*
血与火的交汇,会渲染出即便在看不见的地方,都能嗅到的硝烟,地面在震动,空气焦躁,深处却平静。他坐在那里,有时候,在没有人能察觉到的幽静深处,会泛出纠缠的光影来。
“姑爷!”那认真的小丫鬟身影的脑后,有一动一动的小辫子。
“相公。”仕女福了一福,露出笑颜,她不再戒备了。
穿长裙的女子追着母鸡奔跑,在雾气里若隐若现。
老人在杭州的河边笑着,落下棋子:“立恒。”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我又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你只能成……三流高手。”
“我们在吕梁山……过得不像人……”
大雪落下时,在风雪之中,身边的女子伸出手来,笑容清澈。
杭州城。有硝烟弥漫,鲜血升起来。
“我辈儒者,最该做的事情……”有一位老人在牢中拱手,“是卫道!”
“我只是牧羊人,我没那么好。我只希望他们……都能抢到馒头。”
“我们以前都天不怕地不怕的,但后来,慢慢的被这世道教得怕了……我想告诉他们,有些大人是不怕的。”“包道乙,你要死了——”
“为什么要骗我,我的爹爹……是被朝廷杀了的啊——”
“梁山人。他们……”
“没想过要杀你,但我一定要宁立恒的命!”
“试试我跟不跟你讲江湖规矩!”
“我想灭梁山,请你们帮我。别担心……你们跟得上。”
“人在这个世界上,会遇上老虎。”
“……所以我吃人!”
宁毅一棒打在李逵的头上,又是一棒。然后看着他的眼睛:“看你一辈子都行!”
破旧的院子里,老人一脚将林冲踢出院门。
“文人当有尺,以之丈量天地,厘定规矩。武人要有刀,世事不能行……杀规矩!”
“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会拿到它,打上蝴蝶结……”
“我想……天下太平?”
“摩尼教的都要死!!!”
“婆婆妈妈的……”
“心魔!宁毅!你就算再凶再厉害!我会找到你的——”
夜风之中。最后的旌旗招展:“是法平等,无有高下。去恶锄强……为民永乐。”
“李兄……请你保证商道畅通。”
“路有饿死骨了……”
“你在与天下大族作对。”
“张觉……”
“老夫想要引人欲、趋天理……”
“他们在吕梁山,过得不像人……”
“血菩萨凶名赫赫……”
“你是红提的相公?红提也成亲了啊!我是她端云姐。我们小时候,还一起饿过肚子……相公和婆婆啊,都出去了,还没有回来呢……他们还没有回来呢……”
“宁立恒,杭州之后,你没想过……我还会活着再到你面前吧……”
“想必不容易……”
“……那样的天……我们遇上了马匪。我要死了……不过,她就那样出来了。她拿着剑,啊……她……好美啊……”
“你们两个。要好好的活啊……”
罗谨言跪下了:“恩师错在迫不得已。”“弟子愿以此身一试,只求恩师给弟子这个机会……”
“你没有机会了……”
“小婵……母子平安。”
“女真人来了。”
兵锋若洪流,漫漫涌山野,碾碎了一切可以碾碎的东西,无数的人群流离奔逃。
“这个国家,欠账了。”
“要多少人命可以填上?”
“活着回来……”
黑暗中回荡着声音,那不知是哪里传来的吼声,摇撼天地:“杀粘罕——”
“都是人,我等为何不能胜啊……”有哭声响起来。
“我的手——我的手啊——”凄厉的呼喊。
无数人的奔走挣扎,自战壕间起来,觉醒,牺牲,夏村的前仆后继。不知道名叫什么的将领,面对了汹涌的大军,厮杀至最后,吊在旗杆上鞭打至死。
他说:“我们败了,不要去啊——”
“不要被利用啊……”
血泪蜿蜒,至死不渝。
“我……我吃了你们——”
空气里似有谁的呐喊声。无数的呐喊声,他们出现过,旋又去了。
整个京城都在沸腾,火光,爆炸,鲜血,厮杀,对冲的呼喊若雷霆,殿内殿外,官员、禁军奔走,又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发生。在再无他人知晓的最深处,有那样的一段对话。
“秦老啊,回头想想,你这一路过来,可谓费尽了心力,但总是没有效果。黑水之盟你背了锅,希望剩下的人可以振作,他们没有振作。复起之后你为北伐操心,倒行逆施,得罪了那么多人,送过去北方的兵,却都不能打,汴梁一战、太原一战,总是拼命的想挣扎出一条路,好不容易有那么一条路了,没有人走。你做的所有事情,最后都归零了,让人拿石头打,让人拿粪泼。您心中,是个什么感觉啊?”
“老夫……很心痛……为来日他们可能遭遇的事情……心如刀绞。”
“嗯。”
“那立恒呢?”
“嗯?”
“立恒……又是什么感觉?”
“……”
……
我为这一路走来牺牲了的人们,已经遭遇到的事情……
——心如刀绞。
***
ps:本来这个时候才码完,想要白天再发的,一看月票区,书评区,以隋萌萌同学为首的邪恶势力打赏了三个盟主,大家也都疯了,月票打赏什么的也把我砸晕了,那我就不留稿子了,晚上能看到的,就首先看吧。
赘婿的第七集完了,整个上半部,也算完结了。对我来说,有很多想说的东西,明天睡清醒了,会写一个小结,然后还有一小章剧情内容,算是整个赘婿上半部的大结局——嗯,小结局也行。就这样了,我其它想要说的,都留在明天吧。祝晚安,好梦。
第七集小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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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码字码到一点多,写出第651章发了,真到睡下,几乎到了凌晨三点,早上八点多又醒过来,睡不着了,我坐起来听歌,脑子里还在涨,但疲惫里也有满足感涌上来。距离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可能是在六年以前了,我写完的八月火,409章,我如朝露降人间,一天码了两万字左右,疲惫,但是心里感到满足和安宁下来。
很不容易,但我知道自己做到了很好的事情。www@22ff%com
应该是在零九年,我在起点写完,苦恼于故事预定的几个大**做得不够圆融,唯一接近成型的八月火仍旧满是瑕疵,开书的时候,我一直在盯紧各种线索的收放。如今的大纲已经完善,但在当时,这本书的开局经过了大量的调整,虽然在小的枝干上做到了精细,但在整体成型上,那本书做得并不好,那是我在摸索中的过程,的前六集,在我而言,都是失败品,它们在小细节上,中层线索上,单集的自洽上,都已做得差不多,然而在单集与大纲的融洽上,这几集如同拼贴的积木,我并不喜欢。
当七**集出现后,我才真正看到这几集的线索与大纲达成一致时的状况,我在小学初中时看文学作品就曾感受到的理所当然的状态,到这个时候,我才作为一个作者,触摸和体会到它的轮廓。
的写作中,我的生活和写作本身都经历了这样那样的问题,书存在问题理所当然,但体会到那种感觉以后,我每每回顾,都难以忍受的前六集——可能在读者眼里这六集并无问题,但我向来是这样的作者:不是说你收货,我就会把作品给你了。
因为这样那样的别扭,我停了,开书。
这本书。我写得战战兢兢,不希望再出现以前的问题,那是11年的上半年。
这本书的开局,有几个简单点的立意。首先。当时我天真地想,我要写一本书一样的故事,故事的相同点在哪里呢?我要写一个无敌的人,隐杀的主角是杀手,以力破巧。无敌厉害,那赘婿就写心机狗,运筹帷幄勘破大局,聪明死别人——这样是一种另类的粗暴。我觉得这样我要考虑的问题就要少很多——真写的时候,我发现我掉进了坑里。
第二个立意,我要写主角在金銮殿上,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枪打爆皇帝的头。这个是作为爽点来想的,从开书时起,我陆续跟不少人说过这个画面。
第三个立意。我要复写中国近代史。
第三点其实才是整本书的核心。
但是近代史不能写,不光是因为起点的规定不许写多少多少年之间的事情,而是因为以我的知识积累,我不敢对近代史真正动笔——哪怕我在其中感受到波澜壮阔、惊心动魄、可歌可泣,感受到最深的屈辱,最慷慨的赴死和最悲壮的抗争,我仍旧不敢对它动笔——那不是我可以去“戏说”的东西。
但我可以将这样的感觉,溶入一个属于我的“寓言”里。
架空宋朝,分离出武朝的框架,不只是为了抄诗。它的好处甚多,但必要的一层,就是我要溶入近代史的一部分,那我就决不能写宋朝。当然。宋朝与近代有一定类似的地方,到如今,这些东西,已经掺在一起,分也分不开了。因为,既然架空了宋朝。那宋朝也不妨写一写吧。
赘婿的七集,每一集有各自的起承转合,有伏笔有爆点,而它们的每一集,都逐级递进的。第一集,是宁毅进入这个世界的温柔视野,第二集,是家庭这个小环境里勾心斗角的复杂,第三集农民起义,第四集草莽造反,第五集,回顾他们的造反,将目光投向世家大族,寻求因由,第六集,是悲惨的边民和朝廷的斗争,第七集,是朝廷的斗争和开始的战争,到第七集结束,所有的东西,就可以收归一点了。
这个国家,是什么样子的,它因何衰弱、破灭。而主角可以走上金銮殿,打爆皇帝的头了——当然,细节上又有修改。
因为这样的原因,写得很艰难,每一条线索的收放,都要看得清楚,深深浅浅,长长短短,许多时候我写一个明的线索,是为了掩盖一个暗的线索,我写一个情节,往往要顾虑很多方面。例如赈灾,我要写文戏,要写世家大族,要表现出他们兼并土地的核心,要死人,主角不能出现太多我还要让读者爽到,而这部分东西又不能过于赘述,必须恰到好处。
写作期间,有不少人说:“我看不出这部分情节要酝酿这么久的必要,所以作者一定在偷懒。”当时倒也无话可说,我要怎样才能说得明白呢。别说跟读者了,跟想得少一点的作者,都说不明白的。
曾经跟人说,我想要做网文的突破,到底说的是什么。一本传统小说,三十万字,一个故事完结,最多百万,是超长篇,网络小说,过了三百万字,写完一半,我要在六百万字的篇幅里拧紧每一条线索,我随手写下一个东西,要考虑它在几十章甚至百万字后还要不要出现,我写出的一个立意,要考虑它在第一层爆破后要不要有第二层的升华,甚至要不要到最后全书完成时凸显出第三层的寓意,人的脑子,有时候也真有点受不了。
我在每一集的小结后几乎都有夸奖自己,这一集成功了,是督促、鼓励也是敲打自己,我已经成功了这么多集,怎么舍得放掉他们,怎么舍得随便乱写。几年前起点分裂,人家说香蕉你走不走,买不买断,我说我要写,今年又有一次大的波动,拿来合同也就直接续约了,为什么,我要写。
这三百万字的东西终于能够在第七集的结尾形成一体,我很高兴。
这些事情。是属于作者的自我的东西,是我为自己的庆功,有些骄傲和满足和自恋,且请包涵。
然后。我还有更艰难的路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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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杀皇帝,也说说宁毅这个人。
最近几天,有很多人从利益的角度、大局的角度,说了杀皇帝的合理与不合理。看小说代入主角,犹如游戏。我攒了经验值,我攒了装备,我有了基地,我想要扩大,我舍不得扔掉,这是常理,也尤其是看网络小说的常理,但我想从精神内核上说一说宁毅这个人。
他跟老秦、跟成舟海这些人的对话里,其实精神内核已经在了。宁毅说:“你们做事为道义,我做事为认同。”其实就在这句话的“认同”二字里。
一个为“认同”做事的人。他的精神到底是怎么样的。古往今来,自近代往前,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不读书,读书的人、懂理的人,成为统治阶层的一部分,这是事实决定的东西,所以,儒家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是很伟大的想法,这天下这么多人,我要为尔等担起这个责任,因为我是儒者。他们为道义出来做事。拯救天下,他们有责任为天下苍生做事。天下苍生是什么,屁民呐。
但“认同”呢,我不认同你——准确来说,是你没有到一定的层次——你就活该去死,我对你没有责任。这是什么内核?是冷血。是无情?是狂妄,是任性?都不是。
其实——是“民主”。
所谓民主,即人民能为自己做主。
以“道义”或是以“认同”为核心,有不同的时代背景,近代以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能以道义为核心,因为生产力还没发展到每个人都能受教育的程度,以这个说法为标准,在武朝的框架下,普通民众,要求他们觉醒到被人“认同”的程度,是很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宁毅他也只是一个人而已,冷酷一点的说,他的精神内核就是这样,不曾觉醒的人,他心怀恻隐,已经很好了,武朝如果真要灭亡,他真会看得非常重吗?
他经历了一次人生的失败,来到这个世界,他渐渐的看到认同的东西,溶入进来,他甚至开始做事,开始为天下尽一份“道义”,然而到最后,他认同的好东西,秦嗣源心怀天下殚精竭虑,夏村的将士在绝望之中发出的呐喊,如果他们的价值至少能得以保留,宁毅或许会继续做事,但到了最后,所有的东西,都摔得粉碎,他还被加了几个耳光。
回首整本书的楔子,他坐在河边,看那个失败的开发案,他成功了一辈子,忘记了曾经的朋友、伙伴,想让世界变得更好的期待,许过的愿望走过的路……这些东西在最初很矫情,在最后很珍贵,在重生后的他心里,则是很重的教训。他重生了,生命要有价值。
那么他在乎皇权吗?他在乎利益吗?他在乎人命吗?他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他为认同的人和事而战,不认同了,他也可以走,不好走了,就是这么一个结果。全都死啦死啦滴!
在某些想法里,他要为了利益妥协,他应该找个缓和的方法破局,因为杀皇帝太激烈了,肯定是天下共伐——没错,这都是真的,那事情很严重!然后宁毅团结各方,训练士兵发展科技,打败香蕉大魔王给他安排的两个敌人——分别是女真人和蒙古人——打败之后,他建立了一个王朝,这个王朝有两亿人,其中一亿九千九百九十万仍旧是那种另一个秦嗣源出现时涌上街去泼粪的民众。你们觉得,在宁毅的心里,这个国家,能不能告慰他曾经的梦想呢?
我觉得他会更喜欢听普通人在妻儿惨死后终于冲向敌人的呐喊。他的精神,是有这样的一面的。
而在另一层的精神当中,对武朝,女真人要来了,蒙古人或许也要来了,面对着这两股力量,尤其面对成吉思汗铁木真,在宁毅的心里,常公凯申的路,能不能力挽狂澜呢?打破了所有的东西。没有了认同的方向,宁毅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两个字,也是整个下半部的核心。
——革命。
革新旧有之命。把不能自主之民,革新成可以自主之民。
他原本认同儒家,不愿意去改变,因为很难,他原本认同秦嗣源。也不愿意去改变,他只想要配合一下,挽住颓势,到最后,全都失败了。他得自己来了,他自己来,那就是与那个时代完全不同的一条路了。如果说秦嗣源死后,宁毅会捡起盆盆罐罐再拼一次,按照他们的规矩和体制来玩革新和利益交换,那就真是小瞧他了。
一朝英雄仗剑起。又是苍生十年劫。
至于苍生,说个大家不喜欢听的事实,除了在小说里,苍生得到过尊重,在任何真实的历史里,他们都是猪羊——嗯,就是我们这种的。
关于宁毅杀周喆的细节,有些东西并未详写,例如宁毅将刀搁在周喆头上,所以其他人才不敢过来。例如宁毅在拖延时间的时候发生的一些事情,到最后他杀掉周喆……这些都略写了,此后或会回头有所交代,至于还不知道宁毅怎么带枪进去的同学。就只好再回头去看了。
****************
这本书写作的过程里,有很多情节,并不符合“普通”人的审美。例如我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历史这东西,我们看了以后,如果不能返照自身。那它的真实与否就毫无意义。例如我并未将秦桧塑造成一看就讨厌的大奸大恶,而是写他在一步步的“无奈”中不断后退的过程,有些人觉得,这样的秦桧不够恶,就是在给他翻案,但这些也是有理由的。
我在一些地方说,“始终有一个很重要的历史观念问题,被一帮人给搞错了。就如同现代一些‘良心的历史青年’给某某奸臣翻案时,别人一看,这个人这么无奈,有的人觉得他就是忠臣,有的人破口大骂这是汉奸翻案。他们从来就没有能力去分析,“迫不得已”做了坏事就是无罪的了吗?他们之所以这样想,因为他们在人生中也有很多“迫不得已”,每个人都有很多“迫不得已”,当遇上迫不得已时,他们就原谅了自己。
他们没有想过,真正的问题其实在于,整个社会底线的消失,导致整个社会的人,都在轻易地原谅自己。而事实上,我愿意相信,历史上所有的汉奸,都是在轻易地原谅自己之后,成为汉奸和卖国贼的。
人生之中,确实有很多时候迫不得已地退后,但有一条模糊的线,过去了,就完了。这才是历史真正该说的东西。”
我也常举一个例子,说过许多遍:一零年,成都爱国青年上街游行,他们看见一个穿汉服的姑娘在楼上,认为那件是和服,于是群情激荡,围住了那里,领头者上去,逼着MM当场脱掉衣服要烧掉。这里只是个误会,倒还没什么,重点在于,MM解释了之后,对方知道自己犯了错,但是那个领头者却坚持,让这个MM必须脱掉衣服,烧掉以后以平息下面的愤怒。
他们最终逼着这个女孩子在厕所里脱掉了衣服,然后当众烧毁,并且庆祝抗日游行的胜利。我想请大家试想的是,这么一个几千人游行的组织者,或许是大学生,他在大学里就拥有如此的组织能力,出了社会,他会不会轻易的进入政法机构里,成为我们头上的公务员,而他的原则如此廉价,我们假设他有一天到了秦桧的位置,他能坚持些什么呢?而我们自己呢?又能坚持些什么?
中华五千年的历史——我们总是这样说,这样感叹——他如此瑰丽,在这片土地上,有如此之多的英雄儿女辈出,曾经建立了如此璀璨的文化,但同时,出现如此之多的奸臣、坏蛋,他们难道就不是汉族人?其实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体里,都同时有秦桧和岳飞,很多时候,你咬紧牙关,成了岳飞,退后一步,成了秦桧。若是不去理会这些,往往也就成了猪羊。而当我们在为我们祖先的成就感到荣耀和光荣的时候,我们倒也可以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了那个资格,可以跟他们站在一起了。
记录过这样一件事。赘婿开书后不久,因为我对革命历史的推崇,就有个年轻人过来,说他们不过靠运气获得了成果。说他们走错了路,说他们没给自己留下好的社会,说他们的努力毫无意义——如今可以说,自中国近代史那样黑暗的环境里,经过一代一代的屈辱和流血牺牲。无数人的寻找和挣扎,最终,有一群人建立了一个未来,他们饱含希望地建设它,随后可能遭遇了弯路和失败。他们面临那样困难的处境,经历那样艰苦卓绝的努力,最终,留下来的子孙在电脑前面抱怨他们留下来的东西还不够好,而后否定他们的努力。
许许多多的人,便又成为了猪羊。
这本书里有所影射。主要的只是影射人性、杀戮民众。有人曾对我这样的行为很不喜欢,你为什么要杀戮民众,民众是无辜的,民众是无罪的,对民众,你就算骂,也是无能为力的,因为民众愚昧,这是人性规律。可能有人还不清楚什么是杀戮民众——即是说人的“劣根性”。我这样说,恐怕就不是一个两个人的不喜欢了。
我要澄清的一点是。民众愚昧,是人性规律,是人性弱点,但是在最初。人们不是这么用人性弱点的。五四运动时,民族面临启蒙,鲁迅等一代人,写“人性弱点”,写“劣根性”,不是为了骂人。而是在找出人的局限之后,希望能引起警惕,革命、革新,得以改良,使人民能得以自主。
而如今,人性弱点,被人们拿来原谅自己,我卑劣,这是人性,我胆小,这是人性,我圆滑不正直,这也是人性。其实在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真正被推崇的人性弱点恐怕也只有贪婪,“贪婪是好的”,没人说怕死是好的,怕死不好,但可以理解。
所以在书里有人性影射,有杀戮民众,有故意的,更多是随意的,也因为那是社会的常态。但对此介意的,就好像这些年来渐渐对鲁迅感到不喜欢的人们,也大抵是因为人们否定了自我革新的必要性。
但我还是希望,我们有一天,成为更好的人。因为写在书里很多的,也都是我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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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希望避免写太过严肃或是太过抽象的东西,这里写这么多,也是因为第七集的结束,实在非常重要,上面的命题如果引申下去,还有一大堆东西,但也打住吧。
照例可以说一句,赘婿接下来的文章,当然不会如此严肃,只是很多内核会掺杂其中,有些人可以看出来,有些人看不出来,那便享受剧情好了。赘婿写到现在,更新断断续续的,成绩不错,但口碑各异。这算是可以理解的事情,网文大多一个题材,赘婿连续转了五六个题材的接口。生活文、商战文、武侠文、官场文、战争文……等等等等,未来还要变成种田文、争霸文,一个读者连续受这么多题材考验,会过滤下去不少,有人会说前面好看,有人说中间,有人喜欢后期,各有偏好,都很正常。
在这本书之前,有人说香蕉不擅长大场面——但是试图写出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这就是我的大场面了。成功与失败各有评论,但我却常常不喜欢那类论调。香蕉以前没写过大场面——所以香蕉不擅长大场面——所以香蕉应该避免大场面。这样的逻辑,很没有出息,而且并不通顺,并不是一个真正写书的人该接受的,也不是一个真正的评论者该给我的。
对于战争——我之前同样没有写过。我知道很多人对于战争的定义,马队怎么摆、弓箭怎么放、长矛怎么用,什么战法对什么战法……我也看过很多这样的书,但是本身毫无触动,我不是为了成为一个军事学家来看书的,也并不想从网络上的虚拟嘴炮中获得专业的优越感。我在小的时候,看过一套中国近代抗战历史的启蒙读物,一共六本,全都描写战争,地道战地雷战也有,写了里面一个一个的人,我为之感染,至今回忆起书里的情节,仍旧热血沸腾。
那一套书我已经找不到了,如今想来,那只是稍微正式一点的启蒙读物。我现在去看,或许未必能有感觉,但那种战争之中的画面,从我小学起。能够在心中保留,到我三十岁,我仍能用我的方式,将它以另一种内容再现,这就是思维的传递。
所以当我描写战争。我描写的是薛长功、是毛一山、是渠庆、是宇文飞渡、是陈凡、是岳飞……只有当这些人在读者心中活起来,当成吉思汗、扎木合、赤老温、宗翰、宗望这些人在读者心中活起来,人们才能够真正看到他们在原野山林间的对冲,看见每一滴鲜血溅出时的顽强和呐喊。
正如只有当我们熟悉了**、熟悉了刘伯承、熟悉了邓小平、熟悉了彭德怀、朱德,熟悉了红军里许多大大小小的身影之后,我们才会在最后,看见轰轰烈烈的百万雄师过大江。
这些都是书的下半部要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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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的写作过程里,得到许多人的支持,我的每一位编辑,对我都尽心尽力。长天、海星、红茶、青山、三生……他们有的还在起点,有的已经去了新的地方,这本书的断断续续,令得他们所有人都很头痛苦恼,但每次我更新起来,他们都给我安排推荐,我很感激,有时候甚至要去说,可能会断更,不要再推。免得扣奖金。书还没完,但在上半部完结这个值得纪念的时刻,也想说一句谢谢,抱歉。
而即便不是我的责编的。也有些编辑对这本书给出了意见和帮助,例如悟道时常与我讨论情节,周侗死时的那句“世间若有豪杰在,何惜此头见英雄”,出自他的手笔,前不久也是他说:“你杀皇帝的那章。可以叫‘群龙无首,吉’。”我当时苦恼这章怎么命名,顺势便可以用上。
我曾经想在三十岁未到之前完成赘婿的上半部,但计划迟迟后推,如今我进入三十岁已经半年了。回首这半本书,算是耗尽心力,有人说香蕉喜欢偷懒,其实在任何场合,我都敢理直气壮地说,我是起点写书最努力的人之一,我是起点在书上花的时间最长的人之一。也有人疑问,断更成这样,香蕉怎么记住情节的,要是我,每次动笔都要回头看了。其实,这本书的内容无时无刻不在我的脑子里转,困扰我的精神,消耗我的脑力,使我不得安眠,我又如何会忘记一点半点?
我的整个二十年代,几乎都在写书里度过了,写到这里,回头看看,我不曾偷懒,付出了最大的努力。赘婿是我目前能力的顶点,而即便只有眼下这半本,也足堪告慰我的整个二十年代。
但很多时候,断更确实没法找借口,跟着这本断断续续的书走过来,我知道所有读者的辛苦,无论是走到现在的,还是中途没看了的,我想我得谢谢你们的支持。
接下来,我们可能还有好几年的纠缠呢。想一想,真是要为你们抹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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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点是需要说的,网文最近正在经历检查,这本书早几天做了一些修改,中间删改了几章。虽然应该不会受到什么波及。但这里公布仍两个平台账号。
微信公众平台:xiangjiao1130.
新浪微博:愤怒的香蕉-起点
我在上面说话不多,但必要的时候,也许会看到些信息,希望微信或者微博的朋友,关注收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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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很自满、很自恋,也很乱来的小结,谢谢大家看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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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朝末年,岁月峥嵘,天下纷乱,金辽相抗,局势动荡,百年屈辱,终于望见结束的第一缕曙光,天祚帝、完颜阿骨打、吴乞买,成吉思汗铁木真、札木合、赤老温、木华黎、博尔忽、博尔术、秦桧、岳飞、李纲、种师道、唐恪、吴敏、耿南仲、张邦昌,忠臣与奸臣的较量,英雄与枭雄的博弈,胡虏南下,百万铁骑叩雁门,江山沦陷,生灵涂炭,一个国家与民族百年的屈辱与抗争,先行者的哭泣、呐喊与悲怆……
回首先前的预告。嗯,我写到这里了。
PS:待会会有个小章,整个上半部的大结局。
《赘婿》上半部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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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褐色的树干上,蝉蛹变成了虫,在明媚的光芒中,震动空气,发出单调的声响来。树木长在高高的院子里,距离树干不远的地方,木槿花正含苞待放。
远处的木楼前,女子单手握着扶栏,望着前方的阳光与花树,怔怔的出神。22ff。com
南面的远方,有她的故乡,但她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雨滴“啪”落在木槿花的叶子上,她微微一抬头,雨滴在转眼间落下了,她仰起头,一只手捏住胸前的衣襟,感受着凉意从屋檐外扑面而来。从她身后的房间里,走出了身材高大却又温和的女真将领,“谷神”完颜希尹走过来,拦住妻子的肩膀,与她一同望向天空。
突如其来的暴雨,降在已然开始变得繁华的大定府,古老的北京城,沐浴在阳光与雨露之中……
上京会宁府,完颜宗翰踏上台阶,一路走进女真皇宫之中,朝见那巨熊一般的皇帝,完颜吴乞买。
踏进大门,对方已经在不远处笑着,张开手等待他了。
距离上京两百里,天空之下,有骑兵队在跑,巨大的军营附近,女真的军人结群来去,马队进出。偌大的校场高台上,军神完颜宗望双手握拳站立,看着成千上万女真士兵的操练,面容肃穆,不怒而威。
风吹过来,巨大的旌旗连同他的披风一起,在风中猎猎作响。某一刻,他风中,举起了拳头,阳光照射下来,前方的天空中,无数军人的呐喊震天彻底。
杀气蔓延……
黑夜。
草毯在星夜下起伏不定,犹如微微的海浪,星月的光辉下,苍狼直起了脖子,朝着月亮的方向发出长啸的声音。
狼群声如海潮。却隔得颇远,视野间,马蹄从这里踏过去,一匹、两匹……逐渐变成数十上百匹的阵列。远处。是在火光之中结群的蒙古包,马队归于这巨大的部落里,蒙古的女人们,在迎接归来的勇士,他们放下马鞭。解开身上的布袋,将其中的粮食、珍物递给过来的人们,队伍之中,有人举起了血色的人头,那又意味着草原上一名枭雄的陨落。
周围的人群,在星夜下、火光中,呐喊起来!
距离这边数百丈,部落中央的大蒙古包里,魔神站起了身躯,掀开营帐而出。草原的英雄们。跟在他的身边。
夜风袭来,吹过这巨大的部落,掠过一个个的蒙古包,篝火兴旺。凉秋将至了。
汴梁,偌大的城池,正显出颓丧的神色,早些时日,震惊天下的叛乱在这座城池上留下的痕迹还未去除,如今这城池中的人群,已去了两成了。
金銮殿。登基的新皇坐在龙椅上,看着手上的奏折,做出威严的神色,下方的朝堂中。官员辩论、争吵,针锋相对。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南面的某个地方,形如弥勒的天下第一高手林宗吾站在山崖上,望着北面的天空。后方有属下正在等待他的答复,某一刻。他挥了挥手,说了一句话,属下领命去了。
——那就进京吧。
他的脸上,殊无喜意。
北面,接近驿道的小村庄里,名叫穆易的男子坐在石碾边,看着不远处妻子的忙碌,望了望远处的大道,眼底茫然掠过。
这天地……都换了……
西面,军队走在蔓延的长路上,旁边,前前后后的,有马队、马车等在跟着。他们是大逆天下的逃亡队伍,这一刻,队伍之中也有着茫然的气息,但在他们的眼底,都还有着旺盛的骄傲。
某一刻,斥候的马队从后方过来,穿过了队伍的后列,到了中间位置的一辆马车边跟了上去,马车前方一点,独眼的将军也在看着他。
“报,后方的那支……追上来了……”
马车里,名叫宁毅的男子探出头来,合上了正在写写画画的小本子,前方,那独眼的将军望过来。马车、斥候、军阵都在前行。某一刻,宁毅终于开了口。
“那就……”他张了张嘴。
……
“打吧。”
……
空气中,有长刀挥起。
不久之后,将要掀起腥风血雨……
视野从空中推开!
它纵横和回溯时光长河,自苍莽时起,及刀耕火种,望部落聚散,始帝皇禅让,至天子分封,人们一代代的繁衍、兴盛、离去、衰亡,人们厮杀、争夺、人们友爱、结合。乱世将至了,当黑骑裂地,天地将反覆,及英雄浴血,也总有盛世会到来。
而我们只需守望、观看,愿他们在这里留下的些许光点,将越过漫漫长河,流传,延续。直至我们……
——成为更好的人。
****************
欢迎收看
赘婿上半部完。
即将进入第八集,
ps:ps1:写这章时,听的是杨沛宜的。
ps2:最后不是为了凑字,字已经满一千五了。
ps3:第八集的出来,还需要时间的构思和整理。
ps4:虽然又要开始断续,但还是要求个月票,虽然是月底了,但我就不开单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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